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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5章 紅樓夢賈迎春(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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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拾正覺得身體難受,不知原身究竟受了何等挫折,忽耳邊又聞低低的告饒聲,伴著男子粗重的喘息,不免強撐著睜開眼睛去看,但透過床帳,隱約見對面軟榻上,一身形魁梧的男子摟著渾身赤裸,肌膚雪白的女子正行那羞恥之事!花拾立即面紅耳赤,而與此同時,原身的所有記憶都湧入了腦海。

眼前的一男一女,男人正是原身的丈夫孫紹祖,在朝中為官,現襲指揮之職,而那女子卻是原身的一名陪嫁丫鬟。原身嫁入孫家不過三月,帶來的四個陪嫁丫鬟,已有三個被孫紹祖收入房裏。男主子收了陪嫁丫鬟本也是無可厚非,可是這廝殘暴成性,原身之所以臥病在床,便是這廝昨日拉著丫鬟在院裏做那些勾當,小丫鬟恥辱之下,一頭撞死了,雖說原身嫁入三月,已知這廝行事荒唐,然而眼睜睜看著一條人命在自己面前沒了,原身受了刺激,便勸說了那廝幾句,豈料這勸說激怒了那廝,揪著原身的頭發,好一頓打!打完了竟還不放過原身,又拖著原身在院子裏做那沒完成的齷蹉之事!原身金枝玉葉,被打了一頓原本就有些受不住,後來那廝壓著她,還令所有仆從圍觀,若是有不看的全部打死,原身身心受創,恨不得立即死了了事!

可那廝又吩咐婆子:“將她給我看好了,若是她死了,你們也別想活了!老子花了五千銀買了你,你也莫當自己還是那些個千金小姐,侯門貴女,在老子這裏,你就是個連妓女都不如的東西!老子還沒玩夠,想死?想得美!”

婆子不敢違逆,任原身一心尋死,強行將原身擡到屋裏,又請大夫餵食了湯藥。可是,此番醒來的,已經不是原身。而是花拾。想原身娘家雖權勢滔天,對原身卻是涼薄。但凡娘家有一點可以依靠,原身也不至於如此絕望。原身養在深閨,加上性子懦弱,如今娘家無靠,夫家又是這麽個東西,此處無涯苦海,原身就這麽沒了,倒也是解脫。

身上的疼痛一波波地傳來,耳邊又充斥著不雅的聲音,花拾不由地緊緊皺起了眉頭。

可是花拾不敢輕易發出聲音來,孫紹祖對原身的虐待歷歷在目,莫說花拾經歷了幾世也不曾遇見這般畜生,就是原身的身體也已經對孫紹祖產生了本能的懼怕。便是想到孫紹祖的那張臉,就能渾身顫抖。

被孫紹祖壓在身下的女子卻是原身的四個陪嫁丫鬟中的一個,她對原身最是忠心耿耿,原身在娘家時,有一支攢珠累絲金鳳被婆子偷去,原身性子萬事不管,對此事也是全不管,端看天命,可這丫鬟卻因查不出結果,覺得委屈了原身,竟是又急又氣,最後還哭了!後來,她作為四個陪嫁之一,隨迎春來到孫家,其餘三個丫鬟或有主動招惹孫紹祖的,或有被強迫,半推半就就從了的,唯獨她,便是孫紹祖想對她用強的,她也是以死相逼。花拾想著這丫鬟對原身的種種作為,再想到原身的態度,心中不免感慨——原身的萬事不管,說好聽了是淡薄,說難聽的可不就是懦弱到好歹不分。

可憐這丫鬟今日仍是躲不過孫紹祖這禽獸的毒手!

丫鬟叫的可憐,花拾心中亦是難受。隔著一張床帳,丫鬟淚眼朦朧看到了悲戚的花拾,她神色一陣清明,孫紹祖正埋在她的胸口,不知花拾那邊的情況,丫鬟張嘴,無聲地說道:“莫被他發現……莫被他發現……”

原身病死在床,這廝尚能在一個屋裏強迫她的忠仆,如果看到她醒來了,還不知會做出什麽可怕的事情。

對於這一切的一切,原身無能為力,花拾又何嘗不是?她閉上眼睛,可是小丫鬟滿布淚痕的臉卻是越來越清晰。還有孫紹祖那醜陋的肉體,猙獰的表情——他就是一頭可怕的野獸。而她無能為力,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善良而美好的女孩被他任意地侵犯!

這一夜過的特別漫長。

花拾無比地懷念過去的日子。哪怕是劉蘭芝為焦母日夜勤作息,哪怕是王寶釧在寒窯度的日子,哪怕是羅氏女在邊關度過的清苦日子……夜,終將過去。禽獸去上朝了,屋裏留下病怏怏的花拾,或者說,應該叫她迎春,以及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的丫鬟——繡橘。

花拾強撐著身體,她來到軟榻前,刺鼻的腥味令她幾欲作嘔,可是她卻是跪在了繡橘面前,道:“對不起。”但凡原身爭氣一點,哪怕說一句話,在娘家的時候就放了繡橘離開,繡橘也不至於跟到孫家來。可是,這又不能全然怪原身,繡橘忠誠,這些女子出嫁,都是希望身邊有個忠誠的仆從,哪怕後來這忠仆會與她分享一個男人。比如原身的嫂子——王熙鳳,她就是和丫鬟平兒共侍一夫,但是他們的關系卻很和諧,至少表面上是的。

原身的親爹知道孫紹祖是豺狼虎豹,可為了五千兩銀子,還是將她嫁了。

原身的祖母,原身的叔叔,他們知道孫家是虎穴火坑,可是為了清凈,他們撒手不管,任由在自己身邊長大的晚輩跳入火坑。

他們都知道孫紹祖是禽獸,知道孫家是火坑,但是為了自己的利益,他們什麽都沒做、什麽都沒說。

賈赦是,賈母是,家政是。其實,賈迎春自己也是。

“奶奶,你這是做什麽?!”繡橘顧不得許多,趕緊從軟榻上滾了下來。

“繡橘,對不起。”迎春摸著繡橘的小臉,看著她不過十四歲,還是很稚嫩的身軀,她忽然覺得很悲哀,為繡橘,為原身,為所有無法掌握自己命運的女子。繡橘按著迎春貼著自己臉的手,她哭道:“奶奶……你不要折煞繡橘……是繡橘自己沒用,繡橘想給奶奶餵藥,可是老爺不許,還說如果繡橘不聽話,就不給奶奶藥……繡橘沒辦法,沒辦法……”

繡橘一面說著,一面用手狠狠得擦著自己的嘴巴。迎春目光一凜,將繡橘緊緊抱在懷裏。原身雖然對仆從不錯,但是,還不至於這樣。繡橘也是被折磨了一晚上,神智原本就不清晰,加上她雖然沒過離開賈迎春,但是不代表她不想嫁人,現在清白的身子沒了,以後誰也不會要她了。她身心受創,便迷迷糊糊地埋在迎春的懷裏大哭起來,也沒去考慮迎春的不對勁。

“喲,這是怎麽回事?”一名尖嘴猴腮的婆子掀了棉布簾子,見屋裏主仆正摟著哭泣,而軟榻上也是一片狼藉,加上昨天夜裏的聲響,不必想也知道發生了什麽。那婆子嘲諷一笑,道:“我說繡橘啊,別以為和老爺睡了一覺,自己就是姨娘了。咱們這府裏的丫鬟,哪個不是老爺的人?你那一塊活到現在還沒做,我老婆子好心提醒你,如果你不去做,今兒個可就沒你的夥食了。”

繡橘聞言,立即露出了驚恐之色,迎春便拉好她的衣服,示意她不必著急。

“繡橘是我的貼身丫鬟,我怎麽不知道除了伺候我,她還需要做什麽。”

也是原身萬事不管,故而迎春對繡橘到底發生了什麽,竟然是什麽也不知道。

婆子冷笑一聲,道:“奶奶,這事兒你還是別管了。”她是孫紹祖的親信,賈迎春雖然是孫紹祖明媒正娶的妻子,但是,孫紹祖自己將賈迎春當成玩物,這些個下人自然也沒有尊敬她的。反而是這婆子,後院都歸她掌管,府裏上上下下倒是都要巴結她。繡橘之所以還要去做別的粗活,也是因為這婆子的指使,若是哪一日不做了,不止是她,就是賈迎春的夥食也要被克扣。繡橘自己受苦不要緊,可她深知自己的主子性子,又是個千金小姐,怎麽可以吃苦呢?故而,這繡橘便都依著婆子的話行事。

“孫紹祖和你們的事情,我不想管。但是,繡橘是我的人,輪不到你一個老婆子說三道四!”迎春慢慢地逼近那婆子,雖說她生的面容可親,可此刻她體內的那顆魂魄前世可是大宋的女將軍,氣勢豈是一個內院婆子見過的?那婆子不由後退了半步,支吾道:“你、你好大的膽子!我可是老爺跟前的親信……你你你……”

迎春逼視著她,老婆子話沒說完,就趕緊調頭跑了,還一邊跑一邊嚷嚷:“等老爺回來,有你的好果子吃!”

迎春呸了一聲,心中也知道孫紹祖回來後怕是有些事情了。

眼下,她仍是先扶起了繡橘。繡橘哭道:“……奶奶,你何苦呢?等他回來,可該如何是好?”

迎春垂下眼皮子,是的,她也是無能為力,原身的處境幾乎就是個死局。

任她有天大的本事,到底孤掌難鳴。

正當她發愁,只見一只黑貓慢悠悠地進入了屋子,迎春眼睛一亮,對繡橘道:“莫怕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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